《别这样对我》水蜜桃味,观察到石榴树冠大树干细因下雨树冠弯曲触地,宝贝儿用了一句:小树撑不住了,雨后还会恢复的! 孩子你慢慢来,慢慢来。 与宇宙惊识的安安,不足两岁,却有着固执的个性,他很坚决的地要知道这世界上所有东西的名字。 他爬、他笑、他摇头、他站起来又一跤跌倒,他眨动着圆滚滚、亮清清的眼睛。我总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每一个举动。 在他往后成长的岁月里,他会见到无数的人间丑恶事,没有必要从两岁就开始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仇恨,人的快乐童年何其匆促、何其珍贵! 孩子将我带回人类的原始起点。 在漠漠苍穹和莽莽大地之间,我正在亲身参与那石破天惊的“创世记”。 生命的来处和去处,我突然明白了,不透过书本和思考,透过那正在爬的孩子。 能够这样见证宇宙的蕴吐,能够这样拥抱鲜活的生命,是多厚的恩泽啊! 这个世界,凡是有爱的事情就好办一点,怕的是恨,不是爱。 妈妈从城里回来,小男孩挣脱保姆的手,沿着花径奔跑过来,两只手臂张开像迎风的翅膀。 妈妈蹲下来,也张开双臂。两个人在怒开的金盏菊畔,拥抱。小男孩吻吻妈妈的颈子、耳朵,直起身来瞧瞧久别的妈妈,又凑近吻妈妈的鼻子、眼睛。 爸爸看着母子俩,手牵手的走过关卡,眼睛像条透明的绳索,紧紧系着两人纤弱的背影。 在安安的世界里,天下只有一个人是说中国话的,那就是他甜蜜的妈妈。中国话,就是妈妈的话。 妈妈的眼睛,还兀自盯着那扇看不出有多么深邃、说不出有多么遥远的门,看着看着,看的眼睛都模糊了。 母亲的异国是他们的故乡,他们的故乡是母亲的异国。当年从浙江来台湾生我的母亲,台湾是她的异乡,却成为我的故乡,不是吗? 她着迷似的想吻他,帮他穿小衣服时、喂他吃麦片时、为她洗澡时、牵着他手学走路时,无时无刻她不在吻着娃娃的头发、脸颊、脖子、肩膀、肚子、屁股、腿、脚趾头……她就这么不看时间、不看地点、忘了自己是谁地吻着那肥嘟嘟的小鬈(quán)毛。 因为他们是鸟,我们是人,人说的好坏不一定是鸟的好坏,还是让你自己管自己吧! 我也要把我的蝈蝈也放了。 他蹲在路边,撕开竹笼,把蝈蝈倒出来。蝈蝈噗一声摔进草丛,一动也不动。安安四肢着地,有点焦急的说:“走啊!走啊蝈蝈!回家呀!不要再给人抓到了!” 蝈蝈不知是听懂了,还是受到那熟悉的草味的刺激,他真抬起腿来开始迈动,有点艰难,但不一会儿就没入了草丛深处。